感谢邓公力挽狂澜恢复高考
“一代中师生,你还好吗?”一句话勾起了我无限思絮……
1977年,年仅15岁的我高中毕业了。虽然一直都在极左思潮笼罩下成长,幼稚的心灵充满着美好的向往,但那一年我迷茫了。
十年文革刚刚结束,国家百废待举。我一个在半城半乡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虽是机关职员,自己的“户口”因随母仍是“农业户口”。走出校门踏入社会就面临着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回老家种地挣工分吧,于心不服。等待国家安排工作吧,又因是“农业户口”而无门儿。自谋职业吧,那时还没改革开放。最后还得无可奈何地随着“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洪流,混在“知青”队伍里来到县农科所当了一名没有知青待遇又没有职工身份“地球修理工”。
每天都要看报纸的父亲,终于从当时一份专门摘登国外报刊文章的《参考消息》报中率先敏锐捕捉到一条利好消息——中国将恢复中断多年的高考。那天父亲非常兴奋, 扬着那张报纸冲着我大声呼唤——你终于有出路啦!
那年头,在所谓“全民所有制”的农业机构当个年仅15岁的“童工”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使。一年到头,春播、夏收夏种、秋收三大农忙已累得半死,到了本该休养生息的冬季,却还要来个落实“农业学大寨”运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把狭长的梯田用锄头挖粪箕搬的土办法改造成大块农田,完了还要上山割草积肥改良土壤。全年几乎都在每天劳动10小时的高强度状态,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床就睡,那里还有精神去备考?
然而,这是唯一的出路啊!只有奋不顾身地去挤这条独木桥了。为了挤时间复习备考,不知遭遇了多少当时高高在上的“干部职工”的白眼,甚至在大会上以“不安心劳动”为由指名道姓地批评。为了挣脱命运的束缚,满心的委曲只能往肚子里咽。因为当时一位原本在我心目中是德高望重的“农业技术干部”曾在知青中下了推断:我这辈子最多只能在农科所转正为职工……
千军万马同挤独木桥,这就是当年高考的真实写照。十年文革内乱中断了的高考,突然间都一窝蜂赶赴参加这场竞争。从“老三届”到恢复高考积累了十多年的高考(中专)大军都一涌而上。虽然当年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只是以当年全校最高分上了仅能跳出“农门”的中师。但当年高考录取率只有6%,而且是十年的考生同台竞争。比起现在每年都80%以上的录取率,当年能考上中师的人早该上985以上的大学了。若干年后,中师出来的教师都成了教学骨干,县教育局的行政干部也占了很大部分,还出了好几任教育局长和中小学校长。
而我虽然只在教育战线工作了十年,但也淋漓尽致地过了把“为师瘾”。担任过从小学、中学到(电视)大学的多个科目的教学。在教育部门工作,就是有一种学习的压力。后来通过脱产、函授、自考等形式,获得了两个本科学历,还通过自学英语后申请了学士学位。为了检验自己的学习能力,我竟然还报考了被称作中国第一考的律师资格考试,居然还通过了。
转行到机关工作后,从小科员做起,后来也混得个县直机关部门一把手的领导职务。我还尝试过市级日报的特约记者、责任编辑的工作。取得律师资格后,还获批从事兼职执业律师工作。虽然现在已退休赋闲在家,但回顾自己从一代中师生走来,混迹江湖也算是经历丰富了。人都要懂得感恩,前阵子同朋友去深圳办事,我特地抽时间登上莲花山,向着邓小平塑像深深地三鞠躬,感谢邓公的改革开放政策,感谢邓公力挽狂澜地恢复高考!是您成就了一代中师生,改变了我的人生际遇。
作者介绍:
骆聪,男,1980年毕业于广东省韶关市曲江县师范学校,现已从曲江区文联主席岗位上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