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中师生活
1981年9月,17岁的我以优异成绩考入泰安师范学校,成为一名中师生、未来的人民教师。在中师三年的集体生活中,无论是专业学习还是生活的点点滴滴,都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1吃
那时,考上了师范,就等于吃上了“国库粮”,实现了“农转非”,每月可享受12元钱的生活费和33斤粮票。中师三年,我们都是吃“大锅饭”。所谓“大锅饭”,就是每个人的生活费和粮票,都是由国家划拨,学校统购统销,学生们的生活自然也就全校一个样。

记得那时我们每个班40个人,分成6个学习生活小组,每天一个值日小组,星期日则由6个小组轮流值班。一天三顿饭,都是由值日生到伙房打菜、打饭、打开水,然后逐个分发到每个同学。全校所有学生,都是一样的饭菜。早晨每人一个馒头、一碗粥、两根咸菜条;中午和晚上,每人两个馒头、一份菜。因为每人的33斤粮票中只有21斤是细粮,所以每个月还要吃一两次米饭、六七次玉米或地瓜面窝头。1982年下半年,由于全国小麦欠收,我们的细粮减少到10斤,这样一来,基本上是一天三顿饭,有两顿是窝头。说起来,吃菜也挺有意思的,年复一年,吃的最多的就是白菜、豆腐、土豆、冬瓜和粉皮。天天都是全校一锅菜。那时,我们每月最期待的就是月底吃结余,一顿“排骨炖白菜”可以“改善”一下难见“油水”的生活。尽管生活单一,但步调一致的集体生活,现在想起来,还别有一番滋味。
学校生活虽然单调,但比起上初中时的一周一包煎饼、一瓶咸菜的生活已经是天壤之别,我们都很满足,也很珍惜。
№2 行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交通极不便利。就拿我们放假回家来说,每天来回的长途过路客车就一趟。当时,我们在泰师上学的莱芜寨里的老乡有五十多个,所以每当节假日放假或周末回家,坐车都不敢约同学老乡,都是自己静悄悄地赶早从学校步行到老汽车站乘车,有时上了车,两三个小时在车上挤得脚都不着地。有时干脆就坐不上车,也回不了家,只好再步行回到学校,第二天另作打算。
记得1984年2月,父亲的生日正好赶在星期日,在家吃完中午饭去赶长途车时,已经错过。为了不耽误学习,我只好从老家骑大金鹿自行车回学校,九十多里路程,用了不到一小时,当骑到城东省庄时,我想下来走走,可是一下自行车我就跪在了地上,走不动了。没办法,只好扶着自行车再爬上去,继续做着同一个机械动作,一直骑回学校。那一次长途骑车之旅,至今记忆犹新。
№3住
在泰师上学时,我们男生住在泰安六中南邻的西校。这里曾是泰安县文体局办公场所,也曾是泰安教育学院刚刚组建时临时租用教室的地方。大都是两间一个屋的平房。我们一个集体宿舍,可容纳20多个人。四五个宿舍合用一个自来水龙头,所以每逢早晚洗刷的时间都要排长龙。后来,为了减少排队时间,我们大都是在洗刷完后,顺便接下下次洗刷用水,这样一来,我们宿舍的床底下,始终都有两盆水,再加上人多地方小,有的人在门前窗下洗刷,有的人在宿舍里洗刷,我们的宿舍就变成了一年四季不见干的潮湿地带……
在西院看大门的是田大爷。田大爷身材高大,办事认真,严格按照学校规定时间关门熄灯。若是哪个同学有事回来晚了,都要接受一番严厉批评和深刻教育。田大爷认真归认真,他可是个大好人,知道谁有个头疼感冒的,他会问寒问暖的,和同学们处的都很好。每逢过节,我们学生干部也会买包茶叶什么的,慰问一下田大爷,我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友好。田大爷给我们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4学
说起中师的学习,可用“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来形容。我们八一级是实行从初中毕业生中招收学生就读中等师范学校的第一级学生。我们的师哥师姐们称我们是“小孩班”。学校自然高度重视,我们这一级共五个班,班主任安排的都是水平最高,我们认为也是最严厉的老师。
说团结,一是五位班主任老师精诚团结,步调一致,每逢晚饭后晚自习预备铃还未响,五位班主任早已准时在教室外的篮球场边上,如约而至,天天如此,月月如此。二是我们一级五个班,相互团结,共同进步,要是开展什么活动,我们五个班经常是班干部一起商量,共同参与,一块组织。
说紧张,我们不仅学习任务紧张,在班主任老师的严格要求下,无论是日常学习还是早操、间操、早晚自习,我们都是安排的紧张有序。
说严肃,由于我们学生的年龄大部分比较小,最小的只有14岁,当然年龄差距也比较大,差距最大的相差10多岁。年长的老师们在我们心目中就是长者、父辈。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早晚自习、两操,我们都非常认真,严肃对待。
说活泼,我们中师生强调“三笔字”、普通话、简笔画、音体美样样“过关”,鼓励“围着桌子转一圈”,虽然当时的条件有限,但我们围绕着“培养目标”组织起活动来可谓生动活泼。
№5 医
我们在泰师上学期间,看病吃药不花钱。学校里有医务室,记得医务室里有邓医生、杨医生、吴医生等人,他们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我们。校医的权利可大着呢,若是谁感冒头痛或者哪里不舒服,就直接到医务室找医生看病取药,病情厉害的会肌肉注射小针,那时还几乎没有打点滴的习惯。最常用也是最管用的消炎药就是土霉素片、青霉素片。谁若是病得厉害,不愿意吃饭,还可以让医生开个病号饭的证明,拿到学校食堂,就可以享受“一碗面条+一个鸡蛋”的病号饭。若是因病不能上早操、课间操,就让医生开病假条,持病假条才可以免上早操、课间操或体育课。
№6书
我们上中师期间,社会文化生活比较单调,周末除偶尔跑到电影院看场电影外,多数就是在院子里,抬出一台黑白电视机,几百号人围坐在一起,当时收看最多的也是印象最深的就是日本电视连续剧《排球女将》、《血疑》等。而我的周末生活多数是跑新华书店。去新华书店看看有自己喜欢的书就买回来。当时的书店还都是柜台式的,没有书架开放,看到自己喜欢的书籍,只好买回来慢慢读。大部头的书籍我几乎没有读过,但是零星小书没少买。那时家庭比较拮据,家里很少给零花钱,在学校里管吃管住管就医,其实也真的不需要什么零花钱。家里给买衣服的钱,我从来没有买过衣服,都买成书、订了报刊“吃”了,后来家长发现一年下来就是那一两件衣服来回换洗,就问给我买衣服的钱去哪儿了?只好如实告诉家长。后来家长就不给我买衣服的零花钱了,看我穿的衣服确实不像样子了,干脆给我买好衣服给我。这样我就不能“偷梁换柱”了。
1984年,我买了本新蕾出版社出版的《中学生实用说写训练》,看后收获很大,就写了篇《不见面的老师——推荐<中学生实用说写训练>》的小文,被新蕾出版社《新蕾之友》刊发。
至今记忆犹新的书报刊有:花2元钱买了部《芥子园画谱》、花几毛钱买的《作文通讯》,还先后订阅过《演讲与口才》、《天津青年报》、《青年报》、《智慧树》、《童话大王》等报刊杂志,对我后来的工作和写作都起了很大帮助作用。
№7画
说起上中师期间自己最自豪的是我的“画”。
在师范学习期间,美术老师发现我在绘画方面还有“一丁点儿”天分,所以我的素描、水粉画经常作为示范作业,被老师课上点评。自己自学了手工剪纸、花卉白描等。帮父亲放猪、牧羊,就随身带着小本本和钢笔,在村前河岸边的草丛里,对着花花草草画速写、描白描,被家人视作“画痴”。
后来学习图案设计后,我对图案画情有独钟,在老师指导下,凭着一枝碳素墨水钢笔和一个直尺,创作了一些刊头设计。我成了校团委、学生会《校园生活》刻字小报的美术编辑,学校和班级里只要出黑板报,装饰画、美术字也就成了我的长项。中师三年级时,开始在《中国青年报》、《中国教育报》发表刊头设计作品,在校园里曾引起不小的轰动呢。
通联:山东省泰安市东岳大街525号
泰山学院离退休工作处 贺安栋

